听得这话,江南顿时面露惊讶,似乎也是因为此事而恼了。
“竟是如此,平日可不见她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?”
金柯城在一旁帮腔,仿佛极为不愿。
“我们本也不想如此,可她做得实在过分……”
也不知这二人哪来的剧本?一言一行中皆是对莹娘的讨伐。
若不是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,恐怕光听他们说,江南也会把这莹娘当成一个欺世盗名的恶女!
等金柯城说得嗓子发干,随即转头一看,却见江南并未有半分被打动的意思。
“我自然是相信二位大人的。”
“但二位大人似乎对我并没有这般信任,就是说莹娘扰了二位的生意,但您二位的生意又何止这一个呢?”
他这话一出,两人顿时瞳孔紧缩!
金柯城扫了一眼赵员外,后者心中一跳,连连摇头。
他可不曾把二人之间的计谋说给外人听过!
“实在无趣,今日登门也是多谢二位大人,就此别过了。”
说完,江南挥挥手,当真就带着那一箱金银这么离开了。
只留下金柯城两人在大厅内面面相觑,心中愤愤不平。
这小子看似是信了他们的话,实则却滑得跟泥鳅似的!
赵员外一想到那钱给了江南,顿时就觉得心如刀割。
“大人,咱们鱼饵都抛出去了,可不能空啊!”
金柯城瞪他一眼。
“急什么?”
“这小子竟然敢收咱们的钱,那就得有命花!”
“否则,咱们就只能让他去见阎王了。”
见他眼中有一闪而过的狠戾,赵员外恍然大悟,连连点头。
二人却不知他们这话转角就被高长恒送到了江南耳中。
“区区万两黄金,就这么沉不住气?”
他说着,轻轻摇了摇头。
“罢了,他们若是真敢来,那便来吧。”
现在莹娘的生意已然步入正轨,门口那边有太守的人帮忙打掩护,缺货的问题更是构不成半分威胁。
如今拖的每一天,也只是对赵员外二人的生意造成影响罢了。
日子骤然变得悠闲,江南还有些不习惯。
想着在船上的种种,一有空余,他便按着高长恒,让人在院中教自己一招半式。
莹娘这些日子也频频来找他。
两人一见面便坐在一起喝酒。
江南也是有些惊讶,这个时代的女子碰那么两口酒,大多都会醉得昏昏沉沉。
莹娘生得一副温柔贤淑的模样,但这酒喝起来,却是一碗一碗,生猛得很!
“莹娘,生意做了这么久,可曾想过,以后要往什么地方去?”
他手中捏着酒碗,望向空中明月。
暗处的几双眼睛,此时也在一声不吭地盯着他们两人。
“我这辈子不曾出过周何川,要是真的能离开,定是去那上京城繁华之地好好看看。”
听得这话,江南忍不住笑了笑。
“会有机会的。”
从赵员外的宴请过后,二人便都成了城中的风云人物。
盯着他们的眼睛不少,知晓两人进来闹了矛盾,一时都忍不住看着笑话。
金柯城一连派人跟踪,其实确定江南除去在花楼中花天酒地之外,再未见过其他。
他也渐渐放下心来,又一次请了江南。
这一回,二人提出要将莹娘的生意拿下,江南则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。
“这女人做事太不知好歹,既然她不仁,那也休怪我不义!”
“但先说好,既然往后你我三人要一起做生意,你们在另一处的生意,好歹我也分一杯羹。”
他这副耍无赖的样子,让二人心中冷笑,面上却是一副为难的模样。
“此事或许还有待商议,但公子若执意阻拦我们的生意,那也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。”
双方会谈足足耗了两个时辰,才终于定下。
只要江南能将莹娘的铺子地契弄到手,那么二人便能带她去另一处做生意的地方。
拿到地契于江南而言,也不过只是一句话的事!
这边三人各怀心思,等到互相立下契约后,又各自打算。
江南自然不会做毫无准备的事。
他找莹娘要了地契后,又转去了太守府。
要说何有幸如今最不想见的人是谁?那就非江南莫属。
双方见面,他脸色顿时就垮得厉害。
“太守似乎并不欢迎本官?”
何太守冷不丁对上江南的视线,这似笑非笑的模样让他心中狠狠一震!
“绝无可能!”
“大人怎会这样误会?”
他似乎是十分冤枉,极力想要证明自己清白。
“既然如此,这些就交给你了。”
江南说罢,将一张地图摊开。
何有幸原以为这是一件苦差事,脑中已然跳出了许多借口。
可当他看清楚这上面的分布图后,顿时瞪大了眼。
再明显不过的分布,可不就是他之前查了许久,却不曾捉到尾巴的,金柯城那两人的“生意”么!
“大人,您这是从哪里找来的?”
何有幸一时激动,竟然是连尊重都忘了,一把从椅子上弹起来。
“无须过问,你只需派人去将这里包围,剩下的一切听我指挥。”
他既是要去同金柯城那几人周旋,自然不能是孤身一人应对。
何有幸显然也是被这个消息震惊,可随后他冷静下来。
“大人,此事恐怕还得从长计议。”
这话一出,江南挑眉,似乎有些好奇地望着他。
“从长计议?要多长?本官把这东西拿来,可不是来听你说这话的。”
“若是在一个时辰之内,找不出理由的话,你头上这顶帽子,就换个人戴。”
何有幸原本还想着如何蒙混过关,却没想到江南开口便是这样的话!
见他一脸和这些江南冷笑一声,反问。
“很惊讶?看来你并不常将本官先前同你说的警告放在心上,这里并不需要一个听不懂话的下属,若你能力只限于此,还不如早些退位让贤。”
先前江南不曾有过如此强硬的态度,如今听到这些,何有幸才算是反应过来。
官大一级压死人,这位的一层身份,就足够将他碾死,一股恐惧后知后觉地蹿上了脊背。